2013年5月2日

4/30北大武山紀行



這次上山的緣起很特別。
某日當我練完瑜珈,突然開始吟唱起來。
歌詞的大意(我還記得的部分)如下:

「孩子,回家吧」
..........
「已經等了五天了」
..........
「黃昏時看見孩子還沒有回家,心裡感到非常難過」

「已經第五天」
..........
「迷路的孩子」
..........
「回到這裡來吧」
「祖父母正在等你」


我正想,這是唱給哪個迷途靈魂聽的呢?有時候的確會透過吟唱送走一些靈魂。
等到唱完才赫然發現,這整首歌竟是給我的!(原來我就是那個迷途的靈魂)

看來祖靈已等我一段時間了,而生活中確實有讓我困惑的部分。不管用哪個宗派的方法都無法解開,看來現在正是向聖山尋求指引的好時機。大致推算接下來的行程和時間,就決定了這趟出遠門的時間。

上大武山前一晚,做了一個奇特的夢。夢的最後,有人推我屁股,把我往上推。我一直興奮的尖叫(對於那速度感),然後就回到了躺在床上的身體。我立刻醒來。這經驗太過強烈鮮明,現在我真的相信有「另一個世界」的存在。就像巫士唐望的世界一樣。

就好像展開一場冒險旅程,沒有地圖或導航,只憑網路上查到的簡單文字版路線說明,就這樣從高雄出發前往泰武。沿路風光明媚,我還在內埔吃了客家鹹湯圓。從來沒有自己一個人騎車到這麼遠的地方,但很有信心一定會到,因為這趟旅程是祖靈和聖山的祝福促成的。


抵達之前和朋友來過的咖啡店,喝杯泰武特產的咖啡,看看山景稍微休息一下,就繼續騎車往大武山的方向走。路上遇到的動物非常多,有蜥蜴、五色鳥(遇到兩次)、青蛙等等。途中我遇到一隻被壓扁的青蛙,在詢問其意願後,就把牠帶進大武山裡長眠。

進山前,看到一隻老鷹在天空翱翔。這是個很好的徵兆。但我有點擔心進山的時間會不會太晚了?畢竟已經下午,不適合爬長途。等抵達登山口已下午兩點,只想進去看看,盡可能上去到某個理想地點停留,做完儀式後就離開。


走木頭鋪成的簡易階梯上去,海拔已經有點高,我又帶著儀式要用的一堆東西,不禁有點氣喘吁吁。又收到山的訊息:「要在四點時離開」,所以有點緊急的趕路著。剛好遇到兩個下山的山友,山友好心的告訴我「山裡已經起霧了」,看我沒帶什麼裝備,問我我要去哪?我說我只是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舊登山口(已坍方)

其實看到路口告示牌就知道,山莊維修到五月多都不會開放。所以並沒有打算要進深山裡去。山友們離開後,我找了塊還算平坦的地方休息。山裡不一會已瀰漫濃濃霧氣,就像置身仙境般。不過當然這個仙境裡還有很多昆蟲蜜蜂和許多不知名的聲響,讓我不大習慣。

我收到訊息:「接下來兩個小時內不會被打擾」

於是打開包包,把家私們都攤開來,準備舉行儀式。過程中不斷有蜜蜂飛來查看,繞著我打圈,有橘色黑色和黃色的蜜蜂,有大有小(我想裡面可能也有虎頭蜂),翅膀振動聲很響亮,有時候我會點白鼠尾草用煙霧揮一揮趕蜜蜂,但山裡潮濕,鼠尾草總是著一會兒就熄滅了。效果聊勝於無。蜜蜂還是繞著我打轉(大概三四隻),可能因為我穿醒目的白色衣服(錯誤示範),可能是好奇來查看。後來我覺得應該是祖靈或山神派來的,讓我在儀式過程中,不會因四方樹叢裡傳來不知名的聲音而分心(那些聲音確實讓我感到有點害怕)。

入山之前之中和之後,我都做足了禮數。沿路謹慎小心,盡量不踩踏到植物或誤傷生命。有趣的是,當我剛進到山間小徑,是有聽見蟲鳴鳥叫的聲音。但當我走到一半,那些聲音又突然全都消失了。可能他們正在觀察這個人類訪客在幹嘛吧!後來當我坐定一會兒,聲音又瞬間熱鬧地合奏起來。我感覺自己被接納,成為一個動物(跟這片森林裡的生物一樣)。真奇怪,我從來沒想過我也是個動物!是的,我們已經太習慣用人類的眼光看事情了,遺忘了自己也是大自然的一員。


做完儀式後就覺得自在多了,蜜蜂也不知道跑去哪了。欣賞移動的霧氣很使人著迷,山裡四處瀰漫著白色的霧氣,讓整個場景如夢一般。好適合我,也適合我正在做的事。就像「做夢」一樣。我可以一直待在這裡,被霧包圍。我喜歡這種感覺。(但我不確定天黑之後還有沒有這個勇氣)

在那片安靜、沒有人煙的環境中,是久違的寧靜。入山前看到的紅尾鳳蝶,下山的途中又遇見牠!好像山神派來的美麗使者,讓人驚喜又安心。有人說蝴蝶的生命非常短暫,我很幸運。


那一晚在附近山區的民宿過夜,才晚上八九點而已,山裡已伸手不見五指,各種聲音傳來,包圍了屋子周圍。我可以感覺到有動物靠近,又離開。房間內的燈打開來太刺眼,關上又漆黑一片。而不管在光亮處或暗處,我都覺得不安全。追根究柢問為什麼?為什麼站在太亮的地方覺得被窺視,處於完全的黑暗中,又覺得恐懼?那是因為恐懼藏在心中,因為它的存在,走到哪裡我都不安全!

有聲音告訴我:一個完整的人,是承認、接受並克服所有恐懼的人。

此刻我才了解到在都市裡生活有多簡單、多安逸。我到山裡來面對我自己,面對我更深的恐懼與不安。我試圖用些方法來清除恐懼,但當我睡著時,胃輪仍在抖動著。從出發以來,我就感到肩膀的沉重壓力,那是責任,也是沉重的能量。在山裡面,這壓力理應會因為大自然的高頻率、清淨的磁場而被淨化,但為什麼它們還在我肩膀上呢?

我做了個惡夢。因為我太早睡又有點熱(電風扇處於打開太涼/關上太熱的情況)。醒來時凌晨兩點,覺得外面很亮。打開窗戶才發現是月光,竟然有這麼亮的月光!可以清晰看見地上,以及天空和山的交界。我回去被窩,半夢半醒的,窗戶外不時閃光,原來是山區閃電。過了一陣子開始下大雨,我撐傘走到屋外拿安全帽進來,此時已經忘了恐懼。

隔天早上吃完早餐,就回房練瑜珈。各種想法突然湧現在腦海中,對於接下來要帶的課程內容明晰多了。對面來義鄉翠綠的山腰上有一小片雲漂浮著,很可愛。直覺覺得該在10:20離開,果然那時雨停了,就騎車下山。沿途巧遇一瀑布,下去玩耍。水清澈見底,還有綠色和咖啡色的螃蟹。心情大好。

騎車前往墾丁,越過數個山頭和鄉鎮,在一處海邊停留。海浪拍打當地的石頭海灘,會發出清楚的喀拉喀拉聲,相當特別。我撿到一顆石頭,上面有個圓圈,裡面是一隻老鷹展翅的圖案。圖案雖小,但從某種角度看來很清楚。確定石頭要跟我回家後,我向海洋母親道謝。

同時我也想到墾丁的某間店,跟老闆道謝(詳見:取得老鷹羽扇)。果不其然我找到那家店了(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新的店名),我從店裡的羽毛們認出這是那位原住民老闆的店,店員很熱心地跟我介紹,可惜老闆出國去,不在店裡。但我順利找到我要的東西,一個可以做成項鍊也可以放進Mesa的東西。

又騎了好遠的車回到高雄。這趟三百多公里的旅程,在靜默中劃下尾聲。(就這樣過了5/1五朔節)奇異的是,回來後好幾天,我都感覺不到沉重感。覺得能量上非常清明、輕鬆。即便身體有不適(牙疼),能量仍不受影響。這份輕鬆可能跟我向聖山祈求的有關吧。

下次還要再去。要在山裡待更久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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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不知道恐懼是怎麼離開的,但回來後我不再感到害怕。
可能在那個夜裡我徹底和它打了照面,釋放了之前儲存的恐懼。
我知道它就像鬼魅一樣,有時出現有時消失。
我唯一要面對的就是自己的心。

回來後我果斷的拔了牙,不像以前恐懼在牙齦打麻醉針的感覺。
也發現自己終於敢吃苦瓜。這兩樣小小的進展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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