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擇的那條路

前幾天晚上從台中高鐵站走出來，進入長長人龍，直到搭上一台排班的計程車。

司機說市區大塞車，建議我不要走市區道路。
「因為今天日子好，大家都選這天結婚，才會那麼塞。」

我看一下手機，才八點半快九點。這個時間，想必外地來的與本地的賓客有些吃完喜酒準備回家，結果都塞在溫暖的中港路上，動彈不得。

「小姐你想走哪一條路？從高鐵這邊過去有三條路。」這個名叫金龍的司機蠻古意的。最近我開始觀察搭上的計程車司機名字與車牌號碼，當作解讀一種隱喻的練習。

「哪一條不塞？」

「走７４這條絕對不塞，只是路程比較遠，也比較貴。走其他兩條比較短也便宜，但現在這個時間絕對塞。現在走７４最快。」

「那就走比較快的那條吧！」我說。心想著，大概就是五六百的車資了。

車子駛上７４快速道路，我們在高架橋上奔馳著，整條路幾乎沒有車。

「很少人走這條！目前台中三條往市區的路裡面就這條最沒有車，所以可以開比較快。只是路途上比較遠啦。」司機輕鬆地說。

「是喔。」

「剛剛我從大坑回來高鐵花了一小時，平常三四十分鐘就到了！」他抱怨。

「嗯，那真的很塞。」

「市區的路，車多又有紅綠燈，有時候要花的時間反而比較久。」


原來在眾多的道路中，我選擇了那條比較遠的，提升速度最快的，也是代價較高的那條路。那是一條人很少的路，幾乎沒什麼人走。路況順暢得就像高速公路一樣，所以我能飛快奔馳提升。

到底誰會先抵達終點呢？其實也不重要。速度這事情很難預測。
路程的長短，也不代表會早一點或晚一點抵達。一切都說不準。

但我選擇了願意付出較高的代價，不想等紅綠燈，不想塞車，不想走走停停，不想大家擠在一起，即使那樣比較溫暖。


這是一條孤獨的道路。
我與我搭上的計程車高速奔馳著，在夜間，飛過一盞盞黃色路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