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0月9日

駛離米托塔(一)借車

當所有人將擔憂都丟到你身上時,你必須要有一個強而有力的Kusco(肚臍中心)來挺住並代謝掉這些投射。

因為工作與進修的關係,我打算這個週末租車前往某地再轉往某地,但因為國慶假日的關係,很多租車品牌都沒有車了。在打了許多通電話都沒有車後,我心裡想跟兩個人開口問看看,一個是住在附近的某朋友,一個是某位有車的家人A。

但我想起這朋友因為店鋪營業的關係應該會用到車,所以就打消了詢問的念頭。

當我打電話給家人A時,他說那三天他不會用到車,我問他願意借我嗎?他說他沒意見啊,可以借我,但是路途遙遠,確定要借嗎?我說好,後來討論了一下,決定可以在某個時段北上拿車。但在家人A旁邊聽著對話內容的外婆,想當然爾是絕不同意的。

但是她當然不會向兒子施壓,所以轉向我施壓。立刻就換她打電話來表明堅決反對的態度。

我向外婆解釋,若非這個連假實在租不到車,我也不會開口借車。但外婆說寧可給我錢去坐車,也不要我借車。反應非常激烈。但是並不是錢的問題,錢我身上有,但是是要前往的地方交通不便,接下來要跑的行程又是要到另一個城市,中間還要轉來轉去換不同的交通工具,有車比較方便,可以直接駛抵。

總之,在我認真的說明後,得到的答案還是一味的拒絕與否定。

外婆掛掉電話後,在餐廳用完餐的我就走出大門,但是身體與心理卻絲毫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因為我始終沒有說出我的決定是什麼,外婆覺得向我施壓未果,就轉向我媽施壓,要我媽來說服我。

媽立刻就來了電話,一樣是否定與拒絕,只是態度更為強硬。接下來又說到之前她要我保保險但我不服從的事,說我都沒有保保險,萬一出事了怎麼辦?我莞薾,我想可能也不是擔心我而已,可能她們也很擔心那台車被我開壞了或造成什麼損失。

我說,(既然大家都這麼擔心)我不會去台北向家人A取車。就這樣。

自從踏上修行之路以來,我就不害怕死亡。大家害怕死亡是正常的,但我天生就不害怕死亡,相較之下我覺得,如果活的時候很痛苦,這比死亡還糟。死亡是沒有人可以避免的事,害怕它有什麼用?

然後,我覺得我在家人們的反應中看到一個東西,就是「即使這不是你的東西,你也要想盡辦法來表示你的意見」。

外婆說如果我要去取車,她要把鑰匙藏起來不給我。我覺得很好笑,到底這是誰的車呢?況且,當事人同意的情況下,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如果當事人不同意就明說就好了,我也不會覺得怎麼樣啊~

外婆與媽在電話裡告訴我,當事人很勉強,他根本就沒有真的想借我車。可是為什麼我聽到的語氣不是這樣的?

如果是真的,那為什麼感到勉強卻不拒絕?卻要說好呢?為什麼人們要隱藏自己呢?又亦或者,其實這根本是一場遊戲?像是「別人在吃米粉而你喊熱」的遊戲。

我發現,「即使這不是你的東西,你也要想盡辦法來表示你的意見」的概念,在很多父母身上,在很多人身上都有。(即使這是孩子的人生,父母也要插手來幫忙選擇科系.工作.住哪裡.跟誰結婚等等)

我深刻檢討自己的部分,是不是我也曾經這樣對待過別人?例如明明沒有親身體驗過的事,卻說得好像自己有過一樣,我發現我有,雖然程度輕微:例如我聽很多人與大咖老師與某些朋友的親身體驗說A療法有問題,而且是很嚴重的問題,所以當有學生來問我說A療法如何時,我會「視情況」提到這些聽來的遭遇。可是實際層面,我並沒有真的在被做A療法的療程時,體驗到這種事。(我只做過一次A療法,效果不錯,但後來沒有想要再試,因為後來關於這療法的流言實在太多了)

我現在檢討的結果是:事實上,這條路你沒有親身走一遭,你怎麼知道?

所以這是重點。我們往往都陷在「自認為」的態度裡面去評論別人,指導別人應該怎麼做,而忽略了別人是否真的是這樣,或者開不開心。我們的能量是向外散的,是不在自己中心的,是企圖告訴別人「怎麼樣比較好」的指導姿態

去拜訪朋友的道場時,我買了一些鮮花要供佛。當我跟一個師姐在準備擺花.修剪花時,一位來幫忙擺放供品的信徒阿桑看見了,便前來「指導」我「應該如何剪花」。應該要剪成斜的,要放怎麼樣等等。

我說「我在家都這樣剪,這樣剪沒問題啊!(我很常買野薑花)」她告訴我,花店的人是教她這樣剪的,所以她知道怎麼剪。因為她拿走了剪刀,執意要處理那些花成為她喜歡的樣子,我就說:「既然這樣,那花都給你剪吧!」我就退開了,去旁邊聊天。(我沒有生氣,只是無奈)

我知道她在她的狀態裡面(當然不在平衡中),但我不會直接指出這個,因為就算指出了,她也不一定能夠理解。我遇過一些這樣的人,如果是學生,我會直接用身體力行的方式教她們或點她們,讓她們發現自己的狀態。但因為我跟這個阿桑不熟,阿桑顯然有自己的議題,這也不是在我的場子,所以想說就算了,避之,一笑置之。

朋友發現這個情況之後,事後跟我說,她告訴那位阿桑不該這個樣子,因為花不是她買的。阿桑表示理解,她知道了等等。但到底有沒有真的理解呢?朋友跟我也不知道。

可能因為我年輕吧,所以這位長者(阿桑大概五十幾歲)擺出了這樣的姿態。就是一來到現場,立刻把自己「對號入座成一個指導者」的心理。覺得我這個年輕人就像她的女兒的年紀,應該比較不會,而她會。

但其實這是一種自信不足的心理。同時,到底為什麼她會呈現這樣的態度?因為她的成長環境可能也是這樣教她的。

即使這花不是她買的,但她沒有覺知到。她跨出了那個能量的界線範圍,進入了別人的界線,而渾然不知。

也許我也有這樣的狀態,所以現在外在環境出現了這樣的反撲。或者,我的界線還是有不清的地方,也許我該更強勢的讓對方知道,「這是我的領域,我喜歡這樣做」,表明態度等等。

但是借車與剪花的這兩個事件,也反映了我的家族長年以來的一些慣性模式。跟很多人相比,我已經算是幸運的.可以自由自在生活的孩子。然而家人也曾經對我有強烈的期待,期待我要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或是當學校的老師等等,可是那不是我要的。而且這是我的人生耶,我有自己喜歡的工作方式與生活型態。如果我硬是要改變父母的生活型態成為我要的,給他們設定怎樣的規則,那他們不是很不自由嗎?(當父母老了之後,小孩就很容易用這樣的方式來規範父母...要警覺啊!)

父母要孩子幸福,但為什麼不讓孩子自己選擇幸福呢?


曾經我是一個.只要對方拒絕我,就覺得「不受支持」的孩子。我一直是這樣,就算我的肉體長大了,我的內在還是這樣。我內在的孩子渴望受到支持,而這在外在環境有時不容易得到。因此,在過去,她經常感到失落。

外婆撫養我長大,但小時候,她經常不允許我做這事做那事。理由是「太危險」或「女孩子不行」、「小孩子不行」;當我寄人籬下,她的理由變成「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住在誰家」、「你是姐姐,要讓妹妹」,要自動退讓,要識大體,要為一家之主著想。

但是現在,當對方表達強烈的否定與壓制,我竟然沒有受傷或委曲的感覺,我覺得這真的是努力換來的。(可能最近常做擴大療癒法加佛教功課.外加開巫士團體課程前的準備有做好)

我知道這是對方對我的投射與批判,跟我沒有關係。

如果我真的接下那樣的情緒,並以為這真的是我的問題.是我錯了等等而感到自責,那我就真的掉進陷阱裡了。我們雙方都不會快樂,而且會持續充滿對對方的敵意與投射。那樣不會有任何人得到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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