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厭世。
有一天我發現,我總是愛上那些厭世或缺乏生存動力的女子。那樣狀態的她們,很吸引我。那些柔弱、看起來快要死去,或是沒有活下去的力氣的,或自毀的,自暴自棄的,不自由的。(像斷了腳的螃蟹,壞掉的漂亮老傢俱,奄奄一息的小貓等等,我總是試圖修復或照顧它們)
我跟這些人交往,然後分手。
分手時她們都離開了人生的低谷,而我陷入了另一個低谷之中。
很久以後我知道那種動力,可能來自於我想拯救我媽。傷痛的我媽,試圖放棄的我媽,隱藏著情緒看起來冰冷的我媽,內心傷痛欲絕卻絕口不提。身為孩子的我感覺到了,於是試圖靠自己的力量做些什麼。
婚姻破碎的女子,厭世的女子,自毀自暴自棄的女子,憂鬱的女子,失去生命能量的女子......我曾經深受吸引。
很久以後我跟友人討論這個話題,她說「你就不能找個正常一點的嗎?」我仔細想想健康活潑陽光(也許運動風)的女孩真的好像不大吸引我,除了少數在餐飲業的那些陽光女孩們以外(可能因為我也在這個領域待過,所以有種同類感)。
我仔細想,那種厭世的氣質,可能也反映了我內在的某個部份。
所以我才會愛上那樣的人。
今天我聽聞一個人的內在小孩歷程。(那是一個靜心冥想的過程,老師帶領學員進入內在小孩住的小屋)
他說:「我走進屋裡,裡面有個行李箱。他說他想離開,他想走了。」;
「他的手不是正常的手,全是液態的顏料,不斷掉落、溶化,我牽著他的手但那些液體一直掉下來好可怕」
然後他就哭了。
在那瞬間我的裡面有一種很深的感覺。
深,但無以名之。既不是哀傷,也不是同情可憐。
而是一種共振。
他的體驗觸碰了我。觸碰到我內在意欲離世的部分。我想起在幾年前的某個夢中,我真切想死,某前女友走來問我「你確定嗎?」
噢,沒想到處理這麼久,我還是在處理厭世的議題。看著他,我親切同感。我從不害怕死亡,從小到大都是。然而在那之中有傷痛的部分,有隱藏的部分。我渴望看見,飛蛾撲火背後的動力是什麼?
「沒錯,你要面對自己的陰影。這就是西方的議題。」
(*西方方位能量意義:夜晚、陰影、夢境、潛意識、療癒、陰性的水元素。舉凡所有我們內在的創傷或不欲看見的部分,都在西方的方位等待被召喚著,等待被看見並翻轉穿越。於是你就能從黑暗中汲取力量。得到重生)
我看見石頭們又在召喚我,在屋中一特定的地點。七顆石頭,東西南北中樣各一顆,北方造物主一顆,祖父母一顆(或各一顆)。神聖的方位能量,神聖的自然界元素。我們走過藥輪,一次又一次深化加強每個階段性的領悟。一次又一次的遭受不同方位議題的考驗。
我不確定我還能遇見什麼?在我曾經徹底拋棄它們之後。
我曾經不信任神,不信任有著較高的力量。可能是從小到大的成長歷程,讓我對許多事情有著破碎與質疑。於是「信任」成了我困難的一步。信任未知、信任宇宙、信任你聽見的聲音、信任你內在的指引等等......我總是在剛起頭時選擇態度不確定且狐疑。
我的胃輪破碎扭曲,內在瘀青。可能已這樣許久了。可能已經生生世世。我不斷地挑戰自己的陰影與極限,不斷穿越並在每個絕望或危機的時刻,選擇信任、選擇能量的感應。
宇宙不斷向我證明這是一條安全可行的道路,但同時我深知祂(能量的流動)是變化無常詭譎的。
在那場昏睡的冥想中,我唯一記得的畫面是內在小孩帶著我,飛速往下奔往陰暗的階梯。一階一階,我們用跑的,像飛的一樣。
我知道我沒有畏懼,針對那些哀傷。
我渴望觸碰它們,不為什麼目的。
我希望我能深深的擁抱那些渴望被擁抱的部分,擁抱自己。
擁抱陰影。擁抱那些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存在在那裡的我自己。
我不確定還會遇見些什麼,也許在那些非常隱微曲折的路徑背後有禮物。走到今天,我的內在小孩已然比過去喜悅千百萬倍,我經常可以感覺到她在微笑,但也還是有一些層層疊疊的故事情節,是我不知道而她都記得的。我父母的、我父母的父母的.......我不斷挖掘並清理,直到我可以再次輕鬆生活呼吸,直到我將之全部寫下......直到它自在圓滿。生命就是一個走向「無」的歷程,走向自體圓滿的歷程,我們全都要自我療癒。這就是我們生生世世來此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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