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搭上高鐵。
我喜歡烏日的溪,有一種寂・淨的清潔感。景物蕭瑟,風可自由穿過。街道像日本,房子零星。在電車的線杆之間,天空飛過,一陣藍天。
那些溫柔的話語穿過我,流通過我。有粉紅色的百合花,有溫柔的魔咒呢喃,一不小心就會掉進去,一不小心就會依賴。但依賴使人失去自己的力量。
我該警醒。我想過,為什麼遇見他們我就會懶得自己拿東西?是一種無力感使我的身體動不起來。只想留在原地,導致我這麼做了。我使喚他們,他們看起來很有動力,年輕,但他們心裡無力。
我心裡有力而外在恬淡,不想用力。我發現無力感是會傳染的。他們Share能量,與我或他者。而我很快地消耗了,雖然我還撐得住。但當我回到一個人的時候,我有時候會覺得什麼事都不想做,整個人動不了。
為什麼不趕快修洗衣機,打掃木板地?
那些不知從何而來的無力感,襲獲了我。
我開始去觀察我周遭的人事物。我發現我的家人有著深沈的無力感,我周遭的朋友與學生,看似生氣蓬勃卻對人生充滿無力感。有些人對人生充滿疑問與無力感,在這個年輕的世代,老或少都無一倖免。
我試圖找出一個答案。
那種拖不動的感覺,那種失去「明晰」的感覺,使你待在原地無法動彈。
那是一種壓力,比大氣壓力更甚的歷史包袱。你周遭的壓力,你想鬆脫但是變成逃脫。於是你逃離了那些存在著你「不堪負荷的重量」的環境。你離開了,但是你失根了。也許你變得很好,但是你失去了穩定扎根的感覺。
你在尋找一個歸宿,但你已離開了你的歸屬。你離開了曾經的歸屬,因為你並不想落入重複的窠臼。你脫逃了。但在若干年後,你發現你不得不再次回去那裡。因為你尋找的答案都在你的根、你的原生家庭。
要如何從束縛中掙脫、自由自在的呼吸呢?
我也還在想。
但至少,可以面對那個無力。
存放著那個無力感的「心」,是隨身的儲存空間。
我面對它,即使它充滿情緒或是自暴自棄,哀傷或淚水。
我面對它,我試圖與它對話。
我送一些風給它。還有微笑。
於是有些空間開始鬆綁了。
我開始能夠用我的心「大口呼吸」,
開始可以鮮明地去感受那些美好的事情,而不譴責自己。
開始可以「在當下」,而不擔憂未來的事。
我試圖跟「無力感」對話。
而不只是被動的「被捕獲」。
我並沒有任何企圖。
我靠近它,面對他,直視它。
於是有些淚水會流出。
有些滿腹的哀愁會散去。
壓力、哀傷與憤怒。
它們會離開我,因為它們本來就不是我原有的狀態。
我原有的狀態是無限的透明。
終究它們離開了我,而我得到片刻的寧靜與安寧。
那是實在的安寧。
平靜,放鬆,自由地,像在吊床上搖晃。
風可以自由地流動穿過。
而我攜帶著新生的喜悅感,與希望。
(這是一篇神奇的文章。因為當我在高鐵站寫下這篇感想時,一名充滿無力感的朋友便打來跟我講她的感情狀況)
(所有的書寫對我來說都是一種記錄,以及追蹤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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