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有一些道德潔癖,比方說當我看到某些人因為某些原因(為獲得錢,權力,名聲..)而親近一些團體時,我往往不置可否,並感到惋惜、嘲諷,或不屑。
(哎呀,從這段發言來看,我已經不在乎形象了不是嗎?)
但由於這樣的事件有逐漸增長的趨勢,後來我感到有點苦惱。
雖說這是他們的選擇,不關我的事,那又為何我會不滿意呢?我何德何能去干涉他們的選擇,或贊同或否定呢?我站在什麼立場?
於是我仔細地靜下心來,發現那是因為我沒有意識到「他們與我是一體的」。我傾向於還有主體客體的分裂認知,傾向於我選擇的是正確的,而在我眼中他們仍有企圖與所求。
但難道我就沒有欲求嗎?我就是全然正確的嗎?他們不能有欲求嗎?他們就是錯的嗎?
他們是自由的,而我也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修行歷程。
只要有一方想要干涉另一方,就會產生痛苦。也會繼續彼此互相干涉下去。今天你干涉我,明天我干涉你。「做出個人的選擇」其實不需要「他人的同意」,不是嗎?(我指的是宗教或是修行、性別認同諸等範疇.而不是會傷害到別人人身安全自由的部分)
我們看一個人在推廣念佛法門,但我們覺得這個人有點問題。但念佛的益處終究是不變的,不管任何人都可以去連結佛。不管用各種方式我們都會觸碰到自己的內心。也許這個推廣的人本身是有問題的,也許他一邊打著佛法的名號,一邊吸金或進行個人崇拜的運動。但他在他自身的歷程中,他的弟子也在他們各自的歷程中。這一切也是我們內在的一部分,如果我們抗拒而不接受,這股能量被阻擋了,這股能量就會一直前來叩門。直到我們體認到「一體性」與「平等性」。
人因為有很強的分別心,所以區別了「我」與「他」,互相敵對,但我們終究都是人,都有喜怒哀樂,都有各自的難處。如果我們願意接納自己的傷口,我們就會接納別人有他們自己的傷口,有他們的歷程與結果。
所有我們「反對」的,都是從內而外顯現的。那使我們更加遠離彼此,增長嗔怒與嫉妒。我們親近跟自己要好的,遠離跟自己疏遠或差異甚大的,因為我們沒有意識到其實那都是自己的一部分,化現在外。
我們的敵人(如果有的話)是內在的敵人,不是外在的敵人。一定先有了內在的因,才有了外在的果。
如果外在沒有敵人,是因為內在沒有敵人。
如果內在是充滿一體感的,是懷著慈心對待自己的,外在就沒有不能接受的事情。外在有不能接受的事情,是因為碰觸到堅硬的自己,碰觸到自己堅強的「自我重要感」(俗稱「我執」)。是這個部分在隱隱作痛,是這個看不見的「自我意識」在讓你煩惱或嗔怒,並不是別人。
於是當我再次面對「道德潔癖」,我接受那就是我的一部分。我試著去看外在的事物並接納那也是我的一個部分,就像我內在的細胞在外面跳舞,上演各種劇碼。他們全都非常活化,有著各自的劇情。
我並不需要去反對他們,或做任何事、任何批評。於是我開始能夠聽某個被稱為大師同時也被稱為邪教團體領導者的人所唱的音樂。那個音樂也有能量。當我接受它們通過我而不阻擋時,我內在並沒有什麼部分被影響或改變,它們只是通過我,像空氣,又流走了。
我能夠接受,也許那個人修持了許久的某種法門,於是他產生了咒力或某種成就。即便這個成就並不代表他就是個開悟者或是已是個佛,但他的確也許在這方面下過苦功。他有他的歷程與能量,能夠影響一些人。至於是什麼樣的影響,只能說一切都在造物主之內的完美進程中。每個人背負自己的責任與業力,所以沒什麼好說的。也沒什麼不好。
回想過去,也許我是害怕被影響,所以抗拒。
如果我內在沒有恐懼,並清楚自己在幹嘛,我何必擔心被影響?因為它根本不會發生。
我期許自己成為一個能夠容納一切的人。也就是回到最初本然的狀態。那是一片可被穿透的空無,空白。在它之內沒有什麼是不能的,對的或錯誤的、二元觀點的...這一切並不存在;或儘管存在著,但只是一種生滅的現象,究竟層面並不實存。它(現象)被更大的東西包起含納著,所以沒有什麼不可以。
只要我們的眼睛停止聚焦在對錯、分別,那我們就會進入一個更大的狀態。至少你不再因某些身心內外的點而感到痛苦。或至少你會活得較少痛苦。你減輕了一些自己製造的煩惱。
我無法忍受痛苦,因此我總是很快通過。道德潔癖所帶來的痛苦,一路跟隨著。現在就把它放下,繼續前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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